林锦华心如刀绞,忽然意识到,自己离开这个家,他非但不会觉得难过,反而应该会松口气吧。

    没了她这个累赘,他就能随心所欲,甚至能在这上元节争一争宜嘉公主驸马的位置啊。

    昨日辰王来时,就告诉她今日宫里会来人宣旨,他看起来很高兴,时不时的提及裴渊,总会捎带上公主几句。

    辰王难道是看出点什么,也觉得表哥喜欢公主吗?

    女子的心思总是敏感的,上次一面之缘,林锦华就看出了裴渊对赵如裳的情意,他们日日相处,难保公主也不会生出那些念头。

    林锦华有些不甘心,想不通为什么表哥会喜欢一个弱柳扶风,病殃殃的小姑娘,便是他得偿所愿,也不一定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啊!

    思及此,林锦华幽声道:“表哥,宜嘉公主该选驸马了!”

    裴渊微拧着眉,转头看她,抿唇不语。

    林锦华捏着那几张银票,泪眼婆娑: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何必还对她念念不忘呢。”

    裴渊一时没有说话,气氛忽然凝固,林锦华后悔心直口快说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“好好准备大婚事宜吧,我帮不上什么忙。”裴渊移开视线,面色冷漠:“还有,我的事情……不用你操心!”

    裴渊再也不去看林锦华悲痛欲绝的神情,负手离去。

    他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,所有坚守和执着,自信无人能够撼动,若是以往或许还无胜算,但看赵如裳流露的态度,总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
    他信誓旦旦的与她说,若做不成她驸马,便做她的面首,可倘若到那一步,他还真做不出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人言可畏,她该清清白白的过自己生活,不是像端静公主那般,被流言所累,他会尽全力维护她的名声清誉,而不是为一己私情害了她。

    裴渊叹息,但愿这丫头,还能因为他这幅出众的皮囊,能坚定一二,好歹不算枉费他这么多年掏心挖肺的真心。

    一路出了门,他受赵如裳所托去看厉王的府邸,年前重新修缮过的厉王府,已经可以住人,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,石阶门槛都因厉王腿脚不好而改变了格局。

    皇后让钦天监看了日子,正月十五正适合乔迁,赵如裳本还打算跟七哥一起去瞧瞧他的新居,奈何眼门下还有个上元节灯会实在走不开,只能眼睁睁看着厉王的马车启程缓缓出了宫。

    赵如裳满眼都是羡慕,抱着手炉依依不舍的不肯挪脚,裴渊跟在身边,看她眼巴巴望着,不禁莞尔:“公主也想出宫?”

    她哈出一口白气,心有不甘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回走,颓然道:“当然,宫外头多自由啊!七哥也建府了,也不知什么时候轮到我。”

    大皇姐嫁去千里之外,京中还留着公主府呢,端静的府邸更因父皇的有心补偿,修葺地比皇兄们的王府还要阔气。